何勇的米氏帖风姜寿田 在米芾接受史上,当代对米芾的取法构成一个重要书史段落。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:一、米芾虽在北宋当世,即享有大名,被苏东坡推赞为:“风樯阵马、沉着痛快,当与钟王并行,非但不愧而已。”予以极高的书史评价。至元代,米芾即被以赵孟頫为代表的,崇尚魏晋二王的复古书风所取代。终元之世,米芾——当然连同苏东坡、黄山谷皆为时流所抑,这种局面直到明代中晚期才有所改变。这种近二个世纪之久的压制,使米芾书风在边缘化中难为人识,因而,更谈不上大力倡导了。读一下明代项穆在《书法雅言》中,对米芾的无端攻击、嘲骂,便可以看出,米芾书法在以复古与伦理书法为尊的卫道者眼中是多么不堪。从徐渭开始,米芾在明代重新得到重视,至董其昌更是对米芾膜拜有加,但董其昌对禅宗与淡意的过分耽迷,使得他并不能从真正意义上,接近与理解米芾。因而米芾书法的精髓——从笔法到精神,并未在董其昌笔下得到有效表现与发挥。真正将米芾发扬光大,并得其三昧的是明代帖学中兴之主王铎。王铎从帖学立场出发,由米芾上攀魏晋,这是王铎的卓荤处。他从米芾书法得其意趣与势,从而脱尽古旧,便宜为姿,并以此追纵二王,使自己的个性化书风得以凸显。二、由明入清,晚明浪漫帖风被打断。程朱理学成为清代官方哲学,书法领域理学统治得到强化,赵、董软靡书风构成主流,帖学遽衰,遂成末流。在此书史境遇中,米芾风又遭放逐,在赵、董轮替主盟清代帖学风会之际,被彻底边缘化了。有清一朝,受米芾书风影响的书家微乎其微,可能只有王文治,不甘低首于赵、董辕下,而有限地接受了米芾的影响。仅此一有限接纳,即已使王文治脱尽俗谛,而在俊迈夭矫方面,超出清代帖学群伦,独步无两。三、终清一代,书分两途;前期至中期,赵、董帖风大化,笼罩书坛,以至酿成千人一面,软媚浮靡之帖学未流;至乾嘉之也,乘帖学之坏,金石学大兴。书家访碑问古,于金石小学探研砥砺之余,复以金石碑版文字入书、遂酿成碑学潮流,帖学几至倾覆。当此书史之大变局,米芾书风于帖学覆盆之下,也难见天日矣;四、在碑学强势笼罩之下,近现代帖学步履维艰,在艰难境遇中寻觅着转机。至20世纪20年代,沈尹默动亢一呼,倡导二王帖学,使帖学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。至潘伯鹰、马公愚、白蕉、邓散木等侪辈出,海派帖学蔚成大观。碑帖经过二百余年轮回,又重呈并峙之势。在海派帖学的宗法中,除二王、智永及唐代虞世南,欧阳询、褚遂良之外,米芾成为重要宗法书家。如果说,在沈尹默,白蕉那里,对米芾还只是有限地接受的话,那么,到周慧珺那里则已是被全面宗法,并得到最大化的普及诠释。及至当代,米芾更成为书家争相效仿的对象。可以说,在当代书法中,对米芾的接受超过书史上任何一家,包括王羲之。米芾在当代被普遍接受与膜拜,当然是因为米芾书法在审美风格上,符合当代书法的审美趣味,在风格笔法与两个方面满足了当代书家的美学意趣。当然这包括古典与现代二个方面。具体而言,当代对米芾取法者众,但大多无法做到自立面目,故得其真脉者聊尔。拈出二家,当代取法米芾有影响与有成就者,当数魏启后、曹宝麟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何勇, 1974年8月生,江苏宜兴人。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,无锡市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,宜兴市文联专职副主席,宜兴市书法院院长。在《新华日报》《书法》《书法报》《艺术百家》《金融视点》《清祺书》《投资与理财》《陶都》《艺界》《第一收藏》《读者》等报刊做过专题介绍,出版《制高点——国展最高奖书家推介之何勇》《自在清风——何勇书法作品集》。 |
[ 来源:雅昌艺术网 吴冠中艺术馆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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